還記得當年麗錦來仁愛路的公司找我小聚,結束久違的姊妹八卦後,我戴上防寒手套、扣好安全帽,俐落地跨上我的小V,然後發動機車引擎,向麗錦揮手後正準備催油門駛離的當兒,麗錦帶著些許心疼的語氣說了:「小欣!妳就是這個樣子,總是外表獨立,彷彿一個人就可以把自己照顧的好好的。這樣會讓男人覺得妳不需要照顧,然後就沒有人會想照顧妳。」
我謝過姊妹的關心,但眼神堅定地回她:「我不是生來讓男人照顧的!如果一個男人,只是因為覺得我需要被照顧才跟我在一起,那就不必了!掰。」催落油門,留下麗錦目送我孤獨駛去但依然抬頭挺胸的背影。
那些年也不知怎了,無盡的空窗…。然而我也以為,我從來不需要男人的照顧。那些個什麼小鳥依人啊都是做出來,那都是為了滿足男人的驕傲而順勢營造出來的小情趣罷了。不管有男人沒男人,我都可以把一個人的自己過得很好,甚至信誓旦旦地誇下海口,即使遠距離戀愛也於我無懼。我要的,只是一個心靈的歸屬,有歸屬就有心安,國際換日線在地球儀上不過是條細細的線,一個獨立自主的女人,有愛,什麼都能跨越。
跨越……如今…是要跨越什麼呢?我跨你老木啦!老公不過是在跨越兩三條街的公司加班,我在家這一頭等得是心慌意亂,「等門」這一課我怎麼就跨不過呢!?先撇開那些我揣測、歸納造成他加班的原因,諸如自己本身的效率問題、爛好人愛攬工作上身的個性問題、公司制度有待改善的問題等等,我該說的、該碎唸的、該再三規勸提醒的都到達一個極限了,也總得給他時間思考、消化與空間慢慢改善吧?但我等不及呀!
當我看完八點檔,從十點開始,做什麼事都渾身不對勁。不論是洗碗、打掃、洗澡、看書、整理東西……,動作都是僵硬而機械的,思緒更是處於一種等待的緊繃。彷彿「等待」本身才是正事,那些不讓手腳閒下來的動作,是為了點綴等待的單調以及掩飾過程中的不安。一點兒風吹草動的聲響,聽來都像鑰匙轉開門把的聲音,探出頭去一瞧,卻是落空的失望。
就在一次次失望堆疊中來到促使人想尖叫的十一點鐘。我有時就順著性子一個人在家扯嗓鬼叫了起來!叫完了,還是只有「等」這傢伙跟你大眼瞪小眼。幸運的時候,可以在醞釀尖叫前或是剛尖叫完後盼到老公的身影。不幸的話,抓狂指數則會隨著時間一分一妙地過去而持續上升,來到火焰爆發的午夜十二點,伴隨著歇斯底里以及即將要奪眶而出的淚水。不幸中的大幸是,老公駕著已變回南瓜的機車,在淚水滴落前的剎那打開了門,變南瓜也無所謂了,回來就好;不幸中的大不幸是,手機鈴聲搶在淚珠之前,宣判了寒夜孤枕的命運,老公從公司打來叫我先睡吧……。
這接在八點檔後上演的十點檔,是我當人妻前怎麼也料想不到的。不是很獨立嗎?不是不需要男人照顧嗎?不是不管有男人沒男人都可以把一個人的自己過得很好嗎?為什麼不能乖乖地做自己的事呢?為什麼老公不在家做啥事都手足無措呢?他只是加班啊,又不是在外花天酒地;他回來有時也沒特別照顧我什麼,又不是天天下班後都能為我做飯洗衣噓寒問暖。
但為什麼他只要在家,即使只是安靜地宅在書桌前,我的心就安了?
人妻!好好練習吧~
圖說:曾幻想,哪一天他加班到午夜回來,我要背對門口,把燈都關掉,垂頭蹲在客廳的中央,痴呆凝視著放在前方地上的一杯蠟燭。我要讓他一進門就看到這幅傳遞等門之哀傷的景象……。於是某一個等門天,放著梁靜茹演唱會的DVD,就這麼點起了蠟燭……。
其實我覺得等待也是一種幸福
只是一顆心懸掛著的感覺不太好
或是也可以利用時間作作自己想作的事,
會覺得更充實喔~
只是常加班到半夜,也是對身體不太好啊
想到我們以前在年代的變態加班就覺得頭皮發麻啊
身體要顧啦
哈!這位太太,做月子順便逛部落格啊~
是的,我要好好練習安排自己的事情然後放寬心。
不過說實在的,這麼多年來,再變態的加班也沒有像年代那樣啦…都過去了…都過去了…
親愛的小欣,看到你的文章,真的是心有戚戚焉,所有的女孩子,似乎都在進入ㄧ段穩定的關係後,就會成為一個等待的角色。我很了解等待的心情,回想到幾年前我們在妳公司旁的小聚,到現在整個時空都已經不一樣了。不過我相信咱們姐妹ㄧ定都會在感情上變成很勇敢的女人,有空多聊聊囉!